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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抚顺御龙湾:十年5000万投资的陷阱

发布者:王阳林
导读十年时间,房价长了多少倍? 十年之间,大白菜长了多少倍? 提起在辽宁抚顺经济开发区的5000万投资,辽宁葫芦岛市虹京集团董事长杨清明激愤难抑。2007年来自抚顺市的一次投资邀请,一次满怀友谊、友善又充满憧憬的投资,变成了一场梦靥。记者采访之后,更是感

  

 


        十年时间,房价长了多少倍?

  十年之间,大白菜长了多少倍?

  提起在辽宁抚顺经济开发区的5000万投资,辽宁葫芦岛市虹京集团董事长杨清明激愤难抑。2007年来自抚顺市的一次投资邀请,一次满怀友谊、友善又充满憧憬的投资,变成了一场梦靥。记者采访之后,更是感到了老东北工业基地的沉沦,不仅仅是因为缺少资金和投资者。

  这个投资案并不是一个孤例。本省企业家,在省内跨市域投资尚且如此充满不确定性,那外省的投资者呢?

  当一拨拨出关的东北各级政府招商团队下温州,去上海,飞深圳,进香港,甚至去新加坡、美国招商,更多的充满表演和做戏的成份。一个个没有诚意、缺少责任心,又处处推诿扯皮的基层政府部门,不能蓄商、养商,不能制造资本增值的气场,那一场场隆重、奢华的招商会,真的会获得投资商的青睐吗?

  答案也许是否定的。

  “辽宁之所以又一次GDP垫底,和恶劣的官场生态与法制环境,不无关系。”多家媒体发表类似评价。

  是的,虹京集团在抚顺经济开发区高湾的伤心故事,具备了在东北投资者的典型特征。

  第一节 J:感激涕零的引资者

  2007年,虹京集团来了一位女性引资者李月英。她任法人代表的抚顺天麒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在抚顺经济开发区高湾开发的御龙湾项目,资金干涸,诚需引资。

  因为有好朋友引见,谈判进展的顺利超出她的想象。

  双方约定,虹京公司委托某自然人做为集团代表,投入5000万人民币,用于解决天麒公司的历史遗留问题。天麒公司以旗下34#、35#两块总面积228亩的土地入股,做价1800万,双方利益均分。为了给“5000万”资金吃定心丸,李月英做为天麒公司法定代表人和实际控制人,和另一股东李树祥承诺,把自已实际控制的天麒公司50%股权无偿转让给杨某。而虹京公司做为投资商,只希望完成合同约定的开发项目即退出,退出后再把无偿获得的股权无偿转给李月英及其他股东。

  这个只有屈屈800万注册资金的由几个自然人组建的小公司,一下子引入了5000万资金,御龙湾小区随之启动。这一切让李月英感激涕零。

  2007年,是全球性金融危机的前夜,那时期,各个企业都面临现金流短缺。正是这笔巨款,让天麒公司平安度过了2008年的金融危机,并迎来了房地产市场的强劲反弹。

  第二节 Q:5000万投资与800万资本金

  2008年国家4万亿资金的注入,让房地产业迎来了新一轮上升。抚顺天麒公司开发的御龙湾小区同样获得赚钱效应。28万平米开发面积,接近于零地价,按均价4000元/平米卖出,近10亿人民币的回款,利益前景巨大。

  但虹京集团逐渐发现,问题出来了。随着市场回暖,那个谦恭的引资者态度变了。随着现金回流变好,自己投入的5000万权益受到了挑战。

  虹京集团要行使股东权力时,才发现5000万资金对应的股权,并不能对抗引资人。他们认为十分友好的一纸带有承诺一与保证性质的合作协议,并不能实际落实和履行。

  见财起意者在商场中履见不鲜。任何一份严谨的合同都不是攻不破的防火墙。古人云,防君子不防小人,但一份也许更多的具有道德约束力的合同被下做的利用,某些条款隐含的问题就会被刻意放大。

  杨清明嗅到了不友好的气息。他最初仅派出两名管理人员,但天麒公司的收入与支出并不对他们透明。在股权变更完毕后,他真正地意识到,不但对方许诺的利益很难得到,连本金都面临拿不回的风险。

  虹京公司加派了多名管理人员,但同样被驾空。50%的股权承诺如同虚设。接着虹京集团再次派出的人员受到了更加苛刻的对待。成本,支出,收入,各种财务数据都变得诡异。据后来虹京集团多份举报材料显示,合股的公司项目被李月英团队挪用资金“数额巨大”。

  虹京集团只得采取了紧急制动措施。

  但为时已晚。

  道德的友好面纱撕下时,虹京集团发现其实对方早已经在合作协议中,就给自已埋下了地雷。

  地雷爆炸了。

  虹京派出的管理团队在对方排斥的状态下,只得强势入驻。但接下来双方的谈判十分不友好,并很快招来了对方的暴力殴打、驱逐。

  2011年7月19日,李月英一方集合了40多名包括刑满释放人员在内的打手,破门而入。这些描龙绣凤的打手对虹京公司派出的团队大打出手。虹京公司7人被打伤。虽然这些打手多人被判刑,但包括取保人员在内多被判缓刑,幕后的主使仍然是谜。

  李月英为此“许诺50万”收买了虹京集团律师,上演了一场“无间道”。

  5000万投资,换来的不是利润,而是鲜血。

  至此,双方合作彻底破裂,矛盾不断升级。

  第三节 K:颠来倒去的判决

  虹京公司的恶梦才刚刚开始。

  此时,对方签约之初埋设的更隐蔽的地雷开始引爆。

  李月英不顾合同中约定的“纠纷在葫芦岛市仲裁委员会申请仲裁”的约定,她先在地头熟悉的抚顺市望花区起诉了。

  抚顺望花区法院一审判定:撒消虹京公司代表杨士成的股权。

  更荒唐的是,抚顺市中院支持了这份判决。

  虹京集团被逼无奈,开始在辽宁省高院申诉。

  省高院复审撤消了抚顺中院的判决。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而虹京集团面对一场场颠来倒去的判决,更多的是无奈。

  “为什么李月英一定选择在抚顺望花区恶人先告状?傻子也明白是什么原因。”虹京集团的代理律师感叹:没有证据证明法官的自由栽量权被滥用。但这颠来倒去的判决,肯定造成了司法资源的浪费。

  经济纠纷案件久拖不决,多会引发更多的社会问题。

  虹京公司因资金被困,经营一度限入困境,几十名领不到工资的残疾工人,被迫成了“访民”。

  至此“5000万”投资,不断升级,并升格为“上访案件”,虹京集团开始了在省、市、区多级政府和司法部门上访。

  第四节 夺印

  北京几名司法界人士座谈这个案件时,都认为:谁投资,谁受益。保护投资者权益不受侵害,这是许多经济类法律的法理基础。但当一起并不复杂的经济纠纷升格为一个“球”,在有权部门踢来踢去,被各路“高手”肆意炫技,简单的问题便复杂化了。

  抚顺,高湾,御龙湾小区,更奇葩的事件出现了。

  2013年8月上旬某夜,一辆吊车参与了一场盗窃。

  所盗物品为天麒公司的印鉴。

  2013年8月13日,因“股权”纠纷争执不下,在虹京公司的要求下,抚顺开发区高湾经济区管委会出函证明,由多方封存的天麒公司的印鉴缺失了几枚。

  虹京公司赶紧报案,但当地派出所以“经济纠纷”为由,未予立案。

  印鉴是公司权利的象征。没了印鉴怎么保护公司权利?

  不久,望花区街头出现了巨幅广告,以明显低于市场价格销售天麒公司名下的房产。再去查售楼款,已不知所终。

  虹京集团赶紧启动对天麒公司剩余资产的保全程序。但被保全的资产忽然被置换成一块权署不清的白地。

  原来,虹京公司申请的几千万保全物,又被“合法”置换了。而被置换出去的房产,被低价甩卖。

  “假如公章被盗,及时立案,会发生一系列资产流失的后果吗?”杨清明气愤地说。

  如今,面对天麒残局,就是伤心,他们只能感叹:“对外投资?一场噩梦!”。

  5000万资金被套走,何时回本遥遥无期。本是一宗“互利”的生意,却不欢而散,纠缠不清。这也许与抚顺经济开发区乃至整个东北三省的投资恶劣环境不无关系。

  某中央级媒体时政评论员尖锐地指出:“当一个地区充满官商勾结的戾气,正襟危坐的大人们在正义的法袍掩护下数着皮袍下的小,企业很难正常经营,一但出现问题,更不会大事化小。”

  李月英被本溪市明山区人民法院一审判处四年有期徒刑,但又被辽宁省高院裁定中止执行了,杨清明说:李月英扬言从北京“重金”请了“高人”!

  目前,李月英本人仍然是抚顺天麒公司的法人代表。虹京集团的股权还在法律的麻团里纠缠。

  辽宁葫芦岛市仲裁委员会立案了,但当初的天麒公司的权益出让人与担保人李月英却不见踪影,仲裁通知迟迟不能送达。

  “10来个亿的卖楼钱没了,连人都找不到,除了向公安部门举报,咱一个外地企业能有啥法?”杨清明感叹。

  一场5000万投资换来的殇痛还在继续,并且投资人被不断的污名化。并不复杂的案件被当成一个烫手的球在政府与司法部门间踢来踢去,各种利益述求都红着眼睛。

  截至本报发稿,御龙湾一案仍一团乱麻。但近期各级政府对投资环境与法律环境的治理,也许会加快解决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