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市公安部门查处“三打哈”网运营公司的现场。广州市公安局供图

“三打哈”网是一个“网络水军”资源共享平台，目前已被依法封闭。广州市公安局供图

广州市公安部门查处的局部涉案电脑。新京报记者 宋超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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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贴吧、论坛里发帖埋怨某种产质量量不好，或赞扬某个商家效劳态度有成绩。虽然帖子内容真实，且不含有凌辱、咒骂等过激言辞，但没过多久，帖子却被删了。

这很能够是“网络水军”的功绩。他们会在你的帖子前面跟帖、回帖，为删帖铺路。“比方把黄色广告等不契合版面的内容发到帖子后。假如跟帖多了，一个页面二三十条帖子，就把黄色广告等外容顶下去。”国际某知名网站论坛版主“贾庄当真”通知新京报记者，当跟帖中呈现少量违规信息时，删帖的机遇便成熟了。

2017年7月，“贾庄当真”因涉嫌合法运营罪被广州市公安局黄浦区分局刑事拘留。经警方查证，从2015年至今，他经过有偿删帖等行为共合法获利4.5万元。

据警方引见，“贾庄当真”面前还有删帖中介群体，以及聚集了各方信息的“网络水军”资源共享平台——“三打哈”网。他们共同构成了一条合法删帖的灰色产业链。

2017年7月，在公安部一致指挥下，全国21个省市同时展开针对这一“网络水军”团伙的集群收网举动。当日，共抓获立功嫌疑人77名，涉案金额近400万元。

这是全国第一宗应用网站施行“网络水军”合法删帖炒作的案件，也是第一场打击“网络水军”的全国集群战。

据理解，自2017年5月公安部组织展开打击“网络水军”守法立功活动专项举动以来，已破获“网络水军”守法立功案件40余起，涉案总金额上亿元，抓获守法立功嫌疑人200余名，查获并关停涉嫌合法炒作的网络账号5000余个，封闭守法违规网站上万个，触及网上歹意炒作信息数千万条。

网站内鬼：删条帖子挣千元

35岁的“贾庄当真”是一名资深网络小编，2008年起便在某网站从事运营、管理任务。作为一名版主，他每天要阅读、审核上千条网帖。删除守法、违规以及不安康的帖子，是他的本职任务之一。

2015年左右，一名自称“肖教师”的网友自动加了“贾庄当真”的QQ，希望能在“贾庄当真”担任的论坛版块上付费删帖。

“公司不允许免费删帖。”“贾庄当真”通知新京报记者，他在网上停止的删帖操作等，网站后台都有日志记载，公司外部也有人担任审核。犹疑了一段工夫后，他最终还是容许了“肖教师”。

后来，“贾庄当真”只删除那些内容不合规的帖子。“肖教师”发来10条，他才删除两三条。每次删帖后，“肖教师”会把酬劳打入他的领取宝账号，均匀上去每条三五百元。

随着网上买卖增多，两人世的信任度不时增高。“贾庄当真”不再把免费删帖当回事，“这种大事能有人查吗？”他开端“照顾”那些内容合规的帖子，并从中获利。

删帖前，“贾庄当真”会让“肖教师”帮助“灌水”，经过本文扫尾所说的方式，让合规的帖子变得不合规。“正常状况下，我只需求把灌水的小黄图等跟帖删掉。”“贾庄当真”说，但为了收钱，他会应用版主特权删除整帖。

删除这种合规的帖子，“贾庄当真”取得的报酬也更高，每条800元至1000元不等。

在“贾庄当真”删除的帖子中，60%左右都是赞扬无痛人流、不孕不育等专科医院乱免费、乱治病的。他与这些医院树立起临时协作关系，每删一条只收三五百元。同一家医院假如删得多了，还可以打折。

还有20%到30%的帖子，是赞扬告发别人生活作风等成绩的。这类网帖往往会发布被告发人的团体信息，本就属于不合规，理应删除的范围，但由于这类帖子的内容更敏感、对被告发人的杀伤力更强，所以与合规的帖子一样属于低价项目。

直到2017年7月被抓，“贾庄当真”的免费删帖行为从未被公司指导或同事发现。经警方查证，他经过删帖、查询IP共获利4.5万元左右。

水军中介：信息集散赚差价

带“贾庄当真”下水的“肖教师”是一名“水军中介”。他参加了20多个删帖QQ交流群，群里每天都有人发布删帖义务。他会接下义务，转给“贾庄当真”这样的下线操作；或经过同行层层转包义务，最终找到论坛版主、网站“内鬼”完成删帖。

“普通先收客户1500元一篇的删帖业务费。我能直接找到网站版主删除时，我收100元提成。”“肖教师”说，假如他无法直接找到版主，需求经过其他中介同行持续向下分包，那就只能收取50元左右，“大约从2016年7月以来，一年来赚了9万多元。”

29岁的王丽叶（化名）也是一名“水军”中介。她会把QQ群和熟客发来的删帖需求群收回去，等着有路径的下家报价。她会选择报价最低的那个下家，添加30元到500元不等的“中介费”后，再把价钱报回给上家。“少数时分都是赚个50元或许100元的差价。”王丽叶说。

上下家和中介对价钱均无异议后，就会开端布置删帖。通常状况下，删帖耗时一天到数天不等。当三方确认删帖成功后，上家会先把钱打给王丽叶，再由王丽叶打给下家。收付款都用领取宝或微信。

偶然也有上家不给钱的状况。王丽叶说，有次她请“肖教师”帮助删帖后，她给“肖教师”转账600元。“但上家至今没有领取我700元的费用，我印象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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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零散的QQ群，中介们还有一个更大的聚集地——网站“三打哈”。

这是一个专门对接客户与“网络水军”的网站，自称是“中国最大的网络推行效劳买卖平台”，可提供关键词上首页、负面言论公关、品牌及产品营销、软文营销、撰写旧事稿等多项效劳，拥有各大主流网站发布旧事稿的渠道。

办案民警引见，所谓“负面言论公关”，其实就是有偿删帖。网站为了躲避监管，才给这种守法行为披上了一件貌似合法的外衣。

在这里，客户注册为“雇主”，发布删帖、灌水等广告需求；水军注册为“推行效劳商”，支付义务、赚取费用。作为买卖平台，“三打哈”加收20%的效劳费。

目前，广州市公安局已在“三打哈”挖出有偿删帖的网络中介66人。

据办案民警泄漏，网络水军在“三打哈”上注册的账号近百万。其中，局部账号停止有偿删帖，还有一局部停止的是信息推行活动。

2011年，在佛山市顺德区务工的梁力（化名）、谭容（化名）夫妇，在“三打哈”网站注册“天天特价旗舰店”、“大神旗舰店”，并用11个QQ号、微信号和4个微博账号停止有偿发帖、网络推行活动。截至去年7月，共参与推行义务1万屡次，6年工夫里，夫妇二人合计获利4.5万余元。

“这对夫妇就是扮演推行效劳商的角色。”佛山市警方引见，他们推行的内容包括商品推行、网上兼职信息等，但也不乏赌博网站、贩卖假烟信息及淫秽色情信息等合法内容。此类转发信息义务技术含量低，报酬也少。水军每转发一条信息，可取得几角至几元不等。

为了把特定广告推送给特定群体，“三打哈”还合法掌握了一大批公民团体信息。“次要是手机号码，配上姓名、年龄段、职业或车主等停止分门别类。”一名办案民警说。

关于公民团体信息的来源，“三打哈”的业务经理钟某表示，“一局部是本人从同事处接手这项业务时已有的，另一局部是在从事短信群发业务时短服气务商提供的。”

警方侦查发现，“三打哈”平台掌握近500万条手机信息，掩盖全国各大省市，且有年龄、职业等分类。依据刑法第253条的规则，“三打哈”已涉嫌出售、合法提供公民团体信息罪和合法获取公民团体信息罪。

公安部网安局相关担任人表示，“网络水军”行为曾经冒犯刑法、治安管理处分法等相关法律规则，公安机关将继续依法严打相关守法立功活动，实在维护人民群众合法权益，无效污染网络环境，积极营建明朗网络空间，坚决维护正常网络次序。

目前，相关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当中。

新京报记者 宋超 发自广州、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