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受权转自大众号“Keso怎样看”（ID：kesoview）

2006 年 6 月，豆瓣开创人阿北在北京 798 艺术区的 01 商务楼 3 层租下一个房间，作为豆瓣的第一个正式的办公室。观赏豆瓣新办公室时，阿北特地带我在 798 转了转。那是我第一次来 798，作为全世界最年老的艺术区，798 事先曾经名声在外，听说有 300 位艺术家在那里生活或创作，由于那片废弃的厂区房租很低。

豆瓣也是由于租金昂贵选择了 798，不过阿北跟我说，艺术家发现了 798，但随着 798 变得越来越繁华，越来越多的艺术商人涌入这里，他们会哄抬房租，并渐渐把真正的艺术家从这里彻底挤走，早晚有一天，798 将变成一个没有艺术家的艺术区。

这种事儿其实很罕见，越是我们寄与厚望的事物，越是能够走向我们希冀的背面。比如说，互联网。

互联网最后的设计思想是去中心化的、开放的，因而互联网的物理构造是去中心化的、开放的，受此影响，互联网的价值观也是去中心化的、开放的。上世纪九十年代，随着互联网向商业机构开放，互联网开端了全球性的爆炸性增长。在此进程中，一些公司生长为超级巨头，成为一个个本质性的中心，同时，他们在开放的互联网上构建起一个个封锁网络。

一直有人不满这种商业结果，决计用新的技术重建去中心化的网络。他们找到的新技术，能够是 P2P，也能够是区块链。

微信大众号江湖的状况也差不多。微信大众号是一个了不起的创新，在某种水平上它是最接近博客（blog）的写作平台，提供了最多的作者自主控制，和最少的平台干涉，同时，绝对于缺乏传达手腕的博客，大众号自带传达环境。再加上赞赏、广告等经济零碎，以及原创维护等积极的知识产权维护机制，可以说大众平台提供了史上最好的写作平台，或许说，大众平台构建了史上最好的团体写作生态，而且在大众平台上线 6 年后的明天，它依然没有遇到一个像样的竞争对手。

不少写作者会把本人的文章转帖到头条号、大鱼号、微博、知乎等其他平台，以便扩展文章的传达，或许薅其他平台的羊毛，领其他平台的奖励。但通常他们不会把其他平台当成本人的大本营，在他们心中，只要微信大众号这一小块地盘，才是属于本人的。

不久前，拥有 981 个微信大众号的量子云，以 38 亿元的估值被上市公司瀚叶股份收买，上海证交所对此提出风险警示，由于量子云仅有 50 个编辑，均匀每个编辑担任 20 个每日更新的大众号。这让我们惊觉，原来在大众平台上活得最好的竟是它们。

火星实验室这样描绘过量子云的流水线式写作：

这是一套流水线式的内容消费方式。实习生们入职后，编辑会发来一份 PPT，相当于新媒体写作培训。内容不多，重点是标题，改一字天差地别；扫尾要用热点事情引入，文中娓娓道来地讲故事，以升华开头，励志感人。编辑还会引荐一些同类型的大众号供参考，回到当下汹涌澎湃的AI浪潮，正如所有的企业都被互联网化一样，所有的互联网企业都将 AI 化。而这些互联网企业中，也包含CSDN。同时，作为全球最大的中文IT社区，CSDN还有一个历史使命——为广大的互联网公司进行AI赋能。大先生们从中寻觅选题，学习更利于传达的写法。

腾讯投资 “差评” 事情之所以引发宏大争议，是由于这笔投资关怀投资报答远超越关怀平台生态，它传递了一种寡廉鲜耻的价值观。让人难以想象的是，差评的投资人和大老板，居然是传统媒体出身的徐建军。但读一读两年前徐建军在承受采访时说的话，就不难了解为什么是他投出了差评。

徐建军已经与人合伙兴办了一家新媒体培训学校，该校 “校长” 寂然说：“我们不是一个做号的公司，但我们是一个有很多号的公司。只需掌握了办法论，每团体都能打造爆款文章，10 万 + 不在话下。” 经过这所学校的三个月培训，没有任何投资理财和资产配置相关知识的人，可以接手大众号 “财富合伙人” 的编辑运营；没有女冤家的宅男，可以编出催人泪下的情感爆文。

徐建军说：

这是我们的生态，我们可以像工厂那样规范化消费内容，意味着可继续性。第一，全体的质量不会有大的下降，第二，易于新的团队的接手，否则的话只是必然性的，那么多微信大众号，没有多少具有可继续的商业价值。

你完全看不到一个媒体人对文字、对内容最少的敬畏，一切的内容都是流量，是带货，是精心盘算后的商业的一环。他们把流水线上那些用固定套路批量消费的内容，称为 “好内容”。

这些做号公司之间也存在轻视链，听说量子云就制止他们的做号工人洗稿，他们宁可让那些不谙世事的孩子凭空编写充溢哲理的人生故事，去启迪他们的不计其数的盼望被引导的读者。

商业是古代社会的一种中心驱动力，同时，商业很能够也是一种重要的毁坏力。少量的从流水线上上去的、没有灵魂的、伪装真诚的内容，曾经充满微信大众号，大众平台这个已经近乎完满的内容生态，在商业力气的弱小作用之下，日显病态。

依据新榜发布的《2017 年中国微信 500 强年报》，2017 年微信大众平台均匀阅读数下降 24%。不好说这种下降在多大水平上应该归因于参与瓜分用户工夫的产品的增多，但内容的同质化、内容消费的工业化，肯定难辞其咎。假如用户规模宏大的麦当劳、肯德基都被称为渣滓食品，我想把这些 “像工厂那样规范化消费的内容” 称为渣滓内容，应该也是恰当的。

自从有了商业力气的介入，团体表达就变成了一种可以批量制造的工业制品。这件事历史上不断在发作着，但规模如此之大，影响如此之大，先前还历来没有过。少量的商业机构像恶性肿瘤一样，寄生在微信大众平台上，截留了大众平台对集体写作者的赋能，让本人疯长。其中或许也有一些良性的，谁晓得呢。

就像 798 对艺术家的挤出，的确是一件迫不得已而又无可防止的事。明天的企业喜欢把发布会搬到 798 去开，以使本人显得有点艺术气质。这就是商业，除了承受它，我们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