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乐”,最近的中兴事情能把本来非常低调的半导体集成电路行业,推到言论的风口浪尖。作为一个在中美两地任务了八年的IC( 创业 家注:集成电路)从业者,我谈谈本人的一些亲身阅历和领会。
钱
没错,下去就谈钱,俗。
2014年国度成立产业大基金,千亿级资金扶持半导体行业,各地政府、 金融 机构和社会资本纷繁呼应召唤,引资批地建厂。事先身处硅谷的一些中国工程师们惊闻而起:国际IC产业如火如荼,而美国的半导体行业不死不活,我们,回!我是其中一员,不过和大佬们不同,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数字电路工程师,回国后很快融入了本地团队,担任某小型SoC(创业家注:片上零碎)团队的担任人。
理想与梦想总是有差距的。当我手握团队成员的薪资年终奖报表,呼吁行业者在政府部门出台相关政策标准的之前,从业者一定要规范自己的行为准则健康有序的快速发展。看着电脑屏幕上关于北京市人均支出的新闻弹窗,我觉得,我对不起这帮聪明勤劳踏实肯干的兄弟们。半导体从业人员的入行门槛较高,研发岗位根本只招硕士及以上学位,而国际靠谱的相关专业硕士培育点,也就那屈指可数的几所重点高校。最终能进入这个行业的,都是学业有成的佼佼者。2007年左右,我的学长们硕士毕业月薪到达八九千程度;十多年过来了,应届硕士生均匀到达一万六左右(假如不是更低),而任务十年、年薪仅三十万出头的工程师屈指可数。
看下硅谷的状况。2011年终,硅谷IC公司大致能开出$85K左右的税前年薪offer。随着金融危机的完毕,晚半年毕业的同窗根本可以拿到$90K甚至$100K+的offer,股票另算。目前留美的同窗,不说在A公司可达$200K,普通的也在$150K程度。作为参考,2016年美国度庭年支出中位数为$59K左右,假设以人均$30K为例,IC从业人员的支出在人均5倍左右。固然,这里的比照是不严谨的,限于国际相应数据的缺失,同时思索到中美地域开展均衡性的差别,这里的数据援用并不迷信,只是给个大致的参考。
在硅谷,IC任务者根本完成“超市自在”,可轻松购置普通级别BBA(创业家注:奔驰、宝马、奥迪),即便在近几年房价疯涨的状况下,10-15年的团体支出大都可以全款一套不错的学区房。从团体体验讲,在美国任务的时分,本人会更多的关注如何把任务做得更好,锦上添花,而不会花太多精神关注房价物价,不会眼馋他人多赚的几万美金年薪(由于那些钱并不会对我的生活质量发生多大影响),更不会焦虑地担忧“被同龄人丢弃”。
集成电路产业有一定的特殊性,特点之一,报答周期长。一块芯片的研发,从设计到量产,少则一两年,多则几年到十几年,短期出不了效果,甚至一辈子都出不了效果。芯片这东西,又恰恰需求积聚,需求试错,需求迭代。作为研发的中坚力气,三十多岁的工程师们正是上有老下有小,谁敢死磕,谁又耗得起?在北京和上海这样的IC公司集中地,目前的薪资程度无法婚配行业的高门槛,更无法撑起工程师们踏踏实实搞研发的信心。
我的本科同窗中,剩下只要三分之一还在持续从事半导体行业,其他的大多转投软件、金融、电商以及直播等范畴;而这三分之一中还有相当一局部在国外任务。至今仍有不少美国的前同事,看了新闻来打听国际半导体行业的状况,我冤家都建议,拖家带口的想要舒舒适服过日子的,请留在硅谷。而正是这样的一群中国工程师,在美国的IC公司里做着重要的奉献。
大基金也好,社会资本也好,不只要建厂,要买设备,或许这些都是看得见的KPI。什么时分能真正改善半导体行业的失业环境,吸引更多的人才投身其中,我们才有能够渐渐积聚,逐渐赶上。毕竟,人,才是最重要的。
超车
我喜欢开车,俗称“老司机”。
回国后最不习气的,除了北京的空气,能够就是国际司机的驾驶作风。大家都在你争我赶,唯恐被他人抢先一步。变道,加塞,走应急道,只需不被摄像头抓拍,这些违规的司机反而成了赢家,回头笑话那些老老实实堵在本人车道上的“傻子”们。
说回半导体,我们不断在讲,要弯道超车。于是,中兴走上了“应急车道”,临时依赖于出口芯片和FPGA(创业家注:一种集成电路产品),完成市场占有率和营收的超车;资本喜爱高报答的挖矿行业,大波工程师涌入“挖矿疾速通道”,试图短期内完成团体报答的超车。
近几年新兴的IC设计公司,也大都集中在矮小上的人工智能,以及 商业 化进程绝对较快的消费级芯片范畴。这些自身都无可厚非,但令人担忧的,还是那些留在“快车道”的老爷车,比方高精度ADC、高功能PMU和每年少量出口的工业级MCU芯片等等。假如没有合理的机制去奖励留在快车道的人,逐渐提速从而到达全体优化,那么,哪天下一个中兴被美国警察拦下了“应急车道”,回到快车道时会发现,快车道还是那么慢!
和美国的工程师相比,大陆工程师们似乎更急着走上“管理者超车道”。在美国IC公司,通常分为工程师(E)和管理者(M)两条生长线路。许多资深工程师自动保持M道路的开展,他们以为本人更合适作为一个individual contributor(创业家注:一线员工),往往十几年就努力于某个细分范畴的设计,比方一个I/O PAD,一样能取得相应的报酬和同事们的尊重。
而国际的习尚略有不同,薪资往往和管理级别挂钩,工程师更情愿成为他人的管理者,通常不会有人情愿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纯做技术,这样的人通常会被视为loser。我时常会听到这么一种讲法,“假如干了十年八年还做不到管理层,就可以加入这个行业了,Verilog(创业家注:一种硬件描绘言语)什么的招个应届生谁不会写。”
我们的高校也急着“超车”。我和其他一些在国际外均有任务和招聘阅历的同事都有这样一个感受,关于硕士生,国际高校更注重论文的宣布,而往往疏忽了扎实根本功的培育。打个比如,不少国际的名校应届硕士生,能很快给你写出一段verilog代码完成某个详细功用,但脑海里并没有相应的电路构造,更谈不上映射到MOS管级别去做相应的时序功耗优化。
相比之下,国外高校在这些根本功培育的课程设置上,显得更为用心。实践上,许多理想任务中的芯片设计并不需求特别深邃的学问, 成败往往取决于一些最根本的细节,或许一个跨时钟域的成绩扎扎实实的处置好了,整块芯片的牢靠性就提升了一个台阶。
总之,想说的是,不要急着超车,更不要想着耍聪明违规超车。在如今这样一个 区块链 微信 群盛行,AI速成教程横飞的年代,静下心来踏踏实实的行驶在本人的车道,专注、深耕、积聚,显得尤为重要。
文|漂泊呱牛
来源|微信大众号:创业家